47. 假面舞会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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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闻言看向赵专家，后者脸色一沉。
“你在说什么东西？”他知道黎宛指的是自己之前强行塞给杜博士的橙汁，但还是梗着脖子重复了一遍。
“那我就直说了，你给杜博士倒的饮料，里面有蘑菇异种的孢子。”黎宛道。
“孢子”二字一出，赵专家就明白大事不妙。但他的心理素质还行，经历了最开始的慌乱，此时已经迅速调整过来。
“我不知道什么孢子，就算有，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讲话要有证据，少在这儿信口雌黄。”
正如黎宛所料，赵专家的第一反应就是抵赖。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黎宛掏出密封采样袋在他面前晃了晃，清澈的紫色黏液在液体张力的作用下均匀分布在扁扁的透明胶袋里，中间有七八颗十分明显的紫色微粒。
她的另一只手里还有一个350ml的塑料瓶，里面装的正是橙汁。
一口气喝完鲜榨果汁很容易拉肚子，他们还有很长的车程，黎宛本来就没打算全部喝掉，只需要在杜博士面前意思一下表明态度，哪怕带出餐厅扔了都行。
她总共只抿了两口就装起来了，里面包含的真菌孢子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体内的。
“杜博士不喜欢橙汁，最后是我喝的。为了不浪费，剩下的都装在瓶子里了。”黎宛说。
“我看看。”游隼从她手上接过瓶子。
由于矿泉水瓶一直放在包里，橙色液体已经被摇晃出有些恶心的泡沫。游隼倾斜瓶身，几颗包裹着半透明薄膜的灰紫颗粒沾在内壁，和采样袋里的孢子如出一辙。
“靠近母体的时候，附着在我喉咙那里的颗粒被催化长成了菌丝，所以才发现问题。”黎宛尽可能简略地解释。
其实她也清楚，在监控无法调用的情况下，即使自己拿出装橙汁的塑料瓶，也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是赵专家动的手脚。
黎宛只观察到对方接饮料的过程，并没有亲眼看到他往里头掺东西。
判断橙汁有问题依靠的是排除法。
空气里存在孢子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大家呼吸的是同样的空气，所有人也都吃过餐厅里的食物，但只有黎宛被寄生物堵住喉咙。黎宛仔细回忆了自己从下车开始和其他人的不同，最可疑的就是那杯经过赵专家之手的橙汁。
一开始，赵专家表现得就像一个很普通的职场老油条，最大的爱好是以中年男同事的身份施展膈应人的小把戏。
然而，他后来的发言和不经意的神态让黎宛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按理说，需要保护的专家就应该安排到一起，至少也得是同一辆车，便于相互照应。结合黎宛的观察，如果她没猜错，杜、赵二人应该存在过利益冲突，或者互相嫌弃到了众所周知的地步。
赵专家并不只是轻视杜鹃，更像是敌视。
所以游隼才收到指令，让先锋部队分散保护他们。
不管怎样，黎宛的目的并不是一棒子将赵专家打死，她只需要对方露出更多破绽，然后顺藤摸瓜。
“有没有可能是这个罗守善有问题？这是他的地盘，他让人准备的食物！”
感受到威胁，赵专家咬牙道。
平头哥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而赵专家并不理会他，只是盯着游隼，脸色更为阴沉。
黎宛感应到赵专家和罗守善之间微妙的眼神避让，有了新的猜测——
他们大概不是很熟。
反抗军对于科技人才极为重视，生产基地负责人与信息部的专家本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要是说他们临时起意，从下车到出事的时间很短，并没有这样的机会；要是说他们早早谋划，或者有周密的部署，又实在说不过去。
素不相识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合作，一定是因为他们有个中间人。
换句话说，在有靠谱的中间人的前提下，他们才有机会如此迅速地搭建信任的桥梁。
谁会是这个中间人呢？
赵专家想趁机整一整杜鹃，平头哥和蘑菇异种有利害关系，那中间人掺和此事的动机又是什么？
黎宛沉浸在思考中，转眼便留意到蜂猴凝视的目光。
对方像一堵长着两只眼珠子的墙，沉默地站在人群后面。
黎宛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
这是第二次了，那种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视线如毒蛇一般在暗处吐着信子。
难道真的是蜂猴？
“你们想想，他之前不是还想瞒着我们吗？一直说没多严重，结果蘑菇异种都要泛滥成灾了！还说蘑菇没有攻击性，那幻觉又是那里来的？心脏都能模拟出来，说明它吃的人不在少数！我看他和异种沆瀣一气！”
赵专家把黎宛的沉默误认为是动摇，赶紧抓住机会，开始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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