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端篇【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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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边走边看，风晴雪与陵端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后面还跟着百里屠苏，倒也其乐融融。

其间风晴雪几次停下来看路边小摊上的东西，陵端与屠苏都站在一旁等她，然而风晴雪发现每每那两人停在不远处等候时，陵端倒是心不在焉地左右看看，屠苏的注意力却始终都在陵端身上，甚至就连眼神也不曾移开过片刻——那专注的神情，不像是看着师兄，反倒是……

意识到自己想到了什么，风晴雪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都未曾拿稳而掉在了小摊的桌上。

难道屠苏喜欢陵端师兄？

这般一想后，风晴雪越打量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怪不得每次看见屠苏与陵端的相处方式，都觉得与他人不同；且屠苏对陵端也极其温和耐心，无论陵端说什么、提什么，他都会默默应允，完全一副纵容到底的态度。

不过目前看来，似乎屠苏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陵端也好像未曾察觉。

意识到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风晴雪并不觉尴尬或不妥，反倒感觉有意思极了。

屠苏和陵端，真是意外却又莫名和谐的两个人。风晴雪心道，不知道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揭开这层窗户纸呢？不过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最终主动的应该是屠苏吧？

平时屠苏看着闷不吭声，但其实他极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决定的事情也必然要坚持到底。反观陵端，辈分上虽是师兄，性格却太过随意……

风晴雪在心中下着结论。所以依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来看，表面是陵端说了算，其实还是屠苏在占着主导。

正在天马行空猜测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与喝彩声，风晴雪扭头看去，这才看见街道的另一半搭了张不大的台子，有一身着紫衣的女子正站在台上一脸倨傲地看着台下众人，道：“你已经输了，你也打不过我，还是走吧！”

风晴雪忙转身去到陵端与屠苏身边，见他们也饶有兴趣地正朝那边打量着，便道：“好像是比武招亲，我们过去看看呀！”

说完，不由分说一把拽住陵端的袖子将他往擂台那边拖去。至于屠苏，她完全不用管，反正陵端来了，他自然而然会跟过来的。

等陵端被风晴雪拽到靠近台下的位置时，只见又有一人跳上了台要去挑战那紫衣姑娘，那人长相五大三粗，身材魁梧至极，台下众人看得纷纷起哄让那人下来，直言那人配不上紫衣姑娘，那人却恼羞成怒道：“说好了比武招亲，打赢了就得嫁！”

紫衣姑娘道：“那就等你打赢了再说吧！”

说完，起招就攻了过去。数十招后，众人皆都惊奇，那壮汉看着相貌一般，却能与摆擂台的姑娘打成平手，甚至还有隐隐要压倒对方的趋势。台下之人都为这姑娘捏了一把冷汗——这要是输了，她可就真要嫁给那相貌平平且丝毫不怜香惜的壮汉了。

正待众人都屏息凝神观看之时，只见紫衣姑娘一个转身闪躲开壮汉迎面而来的拳头，却未防自己已经靠近了台边，右脚后跟顿时踩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陵端距离最近，见那姑娘身体倒了下来，她的正前方是随之而来的一掌，避无可避，陵端手中长剑微微一抬，以剑鞘托住那姑娘的背使她不至倒下，手腕着力一带，以巧劲将那姑娘又送回了台上，并灵巧避开了壮汉的一击。

因着陵端横插入一杠，那壮汉本已快要打赢的局面瞬间被逆转，这下他大为不悦，当即朝陵端喊道：“你这小白脸，自己不上来打擂，暗暗在底下做些小动，是不是你也看上了这姑娘，怕我打赢了要娶她，所以故意做这些好不让我赢？”

那姑娘因得陵端相助，本就心生感激，如今再见他眉目清秀风姿卓越，与周遭那些人气质大不相同，当下心中好感滋生，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来。

陵端倒未曾察觉那姑娘心绪的变化，只是听这壮汉说的甚是不堪，虽不计较，却也不愿再多留，便招呼了屠苏与风晴雪转身就要走。

壮汉见陵端一句话也不说就走，分明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当下大怒，顾不上还在打的擂台，一个健步跳了下来起拳就朝陵端攻了过去。

陵端被壮汉一招攻得猝不及防，后退一步避开，手中剑鞘一扬轻描淡写地挡住了对方拳头，并顺势给推了回去。

台下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纷纷起哄，要陵端打赢了那壮汉将紫衣姑娘给娶回去。屠苏闻言蹙了蹙眉头，心下莫名有些烦闷，道：“师兄，我们走吧。”

陵端点头，却不想才迈出两步，壮汉再度起拳追了过来，屠苏眼底乍红，左手一抬以手肘挡下对方攻势，反力打回去的同时起掌击在了那人肩上，将他打出几丈之远，在地上狼狈滚了几圈后撞上一小摊的桌子才险险停了下来。

众人见屠苏这般厉害，瞬时熄了声，不敢再起哄。

陵端万想不到屠苏竟会出手，见他脸色依旧暗沉，虽不知是哪里惹他不快，但生怕他还要继续拿着那人不放，便伸手拉住他手臂道：“屠苏，算了，我们走。”

屠苏点了点头，脸色逐渐好转。

围观的众人一哄而散，起初那挑衅的壮汉也已趁乱逃走了。陵端等人刚欲离开，就见台上的紫衣女子走了下来，朝他抱拳道：“多谢少侠方才出手相助。”

陵端礼节性笑笑，“不必客气。”

那女子又道：“少侠虽不曾上台挑战，但少侠不但出手相助，更替小女子打赢了方才挑战之人，所以这一局理所当然算少侠胜出。”

陵端一愣，竟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意思是指我赢了你的擂台？所以……我要娶你？”

闻言，屠苏瞬间冷了脸。陵端第一时间感受到身旁之人气息上的变化，不由得扭头看向他，以眼神询问。

屠苏将脸撇向另一边，并不答话。

女子笑道：“少侠若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