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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叶已经换好球衣，正在做热身运动。对面就是他们的对手帝光，弥叶一眼就看到了赤司征十郎和替补席上的黑子哲也。

黑子似乎也看到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微笑着对他挥了挥手。有人注意到这点——特指赤司征十郎——也往这边看过来，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弥叶触及赤司的目光，有点局促地转移视线，去跟队员交流。

队员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静，队长，不就是要和偶像打比赛了吗，别紧张，你是最棒的！”

“并没有紧张，下一个。”

弥叶做地咳嗽一声，“我只是怕你们心态绷不住知道吗？”

总归是要给队长一个面子，没有人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再一回神，双方已经相互致意完毕，篮球被抛向空中，球员们开始了抢夺。

比赛——开始！

*

如果要弥叶用一句话形容帝光，那就是，比想象中更强。

帝光并没有让黑子上场，是弥叶研究过最多的阵容：赤司征十郎，黄濑凉太，绿间真太郎，青峰大辉，紫原敦。正是那个……令人望而却步的奇迹的世代，几乎无敌的队伍。

第二节结束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拉开了数十分。哪怕是这样，在已方队员已经气喘吁吁的情况下，对方看起来仍旧从容不迫，根本没有使出全部实力。

尽管队里的各位都早就做好了被打崩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劣势的这么彻底。毕竟本校的球队也绝对不弱啊，能走到这一步，跟帝光对上，还有着非常优秀的队长……实在是，太伤自尊了。比赛之前的那些骄傲都成了笑话，队员们坐在座位上沉默地灌水，经理也说不出话，不知所措地望向弥叶。

弥叶回到座位后就用毛巾覆盖住自己的脸，仰起头。约半分钟之后，他拿下毛巾，笑容灿烂又干净：“不要这么颓废嘛，对面可是三年纪，是我们的前辈，输了不奇怪啊。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目标吗，不要输得太难看——做到这点就够了，首要的就是打起精神吧。”

短短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队员们看到他笑，也都振起了精神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队长啊，就是这样一个要给予所有人勇气的存在。尽管……弥叶自己也快撑不起笑脸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确实太顺风顺水了。他想要奖学金，所以努力就能成绩拔尖；他想要报复人，所以动起怒来可以把几个比他大很多的混混揍趴下；他想要打篮球，所以凭着天资和练习成为了队长，被夸赞，被敬仰，带着队员，像前辈们一样对上了帝光。

说一点儿都不骄傲，是假的。

他知道对方很强，他知道自己队会输，但他没想到会被打成这幅样子。他以为至少自己能进几个球或者防住对手，他以为至少凭借自己和队友的配合会有一战之力的……

可是没有。对方还是像他估计分析的那样没有配合，这又如何？帝光第一节发现他们的核心是木之本弥叶时，就分出了一些精力来盯他。只是这样就让弥叶像个废人一样：第二节他没进过球，更夸张一点，他甚至几乎没有碰到过球。弥叶被盯死之后整个队伍就几乎垮了，但是短暂的十分钟并没有让其他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弥叶意识到了。上半场比赛结束时他几乎腿都在抖，并不是疲惫，而是过分想要发挥出实力的紧张和情绪激动导致的。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如果他的心态都表现出了异常，他的队友该怎么办？

弥叶想起去年的时候，输了比赛之后队长的玩笑。那个时候只是觉得队长很好，等到自己陷入这个处境时，才更能明白那是怎样的责任心。

何况，今年的帝光实力远远超过去年的帝光。

“加油各位。”

上场前最后一次彼此鼓励，“坚持住！”

下半场……在等着他们。

很显然，下半场并不会因为言语的激励而有分毫的好转。帝光的人恶趣味一般变本加厉地针对着弥叶，换弱一些的队伍这么做，大概会因为节奏太差而走向失败，但帝光不会。其他人终于发现了他们的队长自身难保，更妄论带领他们打出成绩。

弥叶被针对的精神异常紧绷，赤司征十郎却仍然是有点玩味的表情。

他的水平不应止步于此，然而，因为不想在自己敬仰的前辈面前打得这么难看，他变得急于表现，他越急于表现越失去理智，越被限制得走不出去。

第四节开始的几分钟，分差竟然来到了三位数。队员们的精神状态显然非常差，萌生出退意甚至想要就这样放弃抵抗。弥叶头脑一片混乱，再怎么说，他也终究只是个中学生而已。

“——冷静一点——！”

有人在说话。

*

黑子哲也知道这周六的对手是一所实力还不错的学校，尤其是对方学校篮球队的队长，是小圈子里算是比较出名的存在。其他人都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但是黑子还是认真地找了资料研究对手的情况。

“是这样的，这位木之本同学比较擅长的是……”

“哲也，费心了。”

赤司打断了他，“但是这重要吗？”

黑子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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