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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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脱困，全部无力地瘫在岸边。湖底短短时辰，当真可以说诡谲玄妙，步步杀机，能平安出来，连叶凡都觉得是撞了大运。

他喘了两口气，一咕噜起来，伸手就要去扶风稚。风稚苦海紧锁，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势才会这样自保。

风稚条件反射般抓住了叶凡的手，他默默看了一眼，道：“脱离大湖，苦海就已经恢复了。”

“不是受伤？”

叶凡十分自然地收回手臂，微微皱眉，道：“难道是你身体本能的行为？”

风稚点点头，道：“越级杀敌那一招是玄法神通，绝不会对我身体造成这样的破坏。我会昏迷，乃至于直接封闭了苦海，我想，很大原因是因为湖底那处秘地。”

“青铜仙殿。”

叶凡沉声说道，将湖底铜殿之事三言两语道来，纵然话语寥寥，也能听出来其中的惊险和危机。

“看样子，那里面应该有了不得的东西。”

风稚沉思了片刻，轻声说道：“现在回想起来，封闭苦海，将我直接削落成凡人，很大可能是不想引起那‘东西’的注意。”

“有危险？”

叶凡眼中神光一闪，继而缓缓摇头，自语道：“不，不像，铜殿直接将你移到了外面，若是我当真陷落大殿中无法出来，你应该也是可以活下去的。”

他说道：“我找到你时，你被玄黄之气托举着，时间足够久的话，将它们全部吸取完毕，你很大可能还会顺着暗河重见天日。”

然而风稚看着叶凡，竟然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被玄黄之气托举起来的····”他伸出手来，在叶凡面前张开，只见一枚鸽卵大小的淡金色宝石静静躺着，里面有一粒小小的阴影，语气复杂地说道：“我是被它托起来的。”

那枚琥珀金的宝石十分圆润，没有一丝棱角，绽放出淡淡的光辉，十分柔和。叶凡摸上去，手掌当即被狠狠一震，弹了开来。然而一瞬间的触感已经足够，十分温暖，甚至已经开始有了如同心脏搏动一般的震颤。叶凡惊讶道：“它是····活的？！”

“恩。”

风稚道：“你说你是在玄黄根髓上找到的我，很有可能，这东西就是原本生在那里面的，或者是意外被裹挟在其中。我其实比较倾向于后一种解释，刚出大湖我根本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直到苦海解封，它突然搏动起来，才被我发现。”

“那你说当时是它在托举着你？”

风稚微微露出一个笑容，道：“它吞食的是我苦海中的灰色雾气。当时应该是它唯一的机会，才会不断汲取周围玄黄之气，让我不至于陨落。”

“你说它是有意识的？”

叶凡眉毛陡然立起来，语气十分不善地问道，看起来像是那淡金色宝石一有什么异动就会立即出手摧毁一样。

“其实我更倾向于这是它的求生本能。它想要活下来，就只能让我先活下来。”

风稚摸了摸手掌中的石卵，淡淡道：“它与玄黄根髓同时代，无尽岁月过去，哪怕都快变成了一块石头，依旧不肯放弃。我想带着它，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生命。”

风稚掌心一合，将石卵送入苦海，立在台中，被汹涌的灰雾包裹淹没。

叶凡根本拿风稚没有办法，只好默认。

两人在一旁轻声说话，却也没放松对周围环境的警惕。忽然，叶凡挑了挑眉，笑眯眯转过头去，说道：“喂，姬家的大小姐，你想到哪儿去啊？”

姬紫月被喊破行踪，一点也不脸红，收回手脚走回来，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喂喂喂，我们曾经共患难，可谓是生死之交，你还不放开我？我还帮你找回了你的小青梅，赶快分我些玄黄精粹，勉勉强强，也能原谅你掳走本仙子的过错啦。”

“姬紫月？”

风稚没在意什么青梅红梅，反正他跟叶凡心中一清二楚就行。他侧了侧头，无声向叶凡询问。

叶凡点了点头，像是解释，也像是说给姬紫月听，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九死一生，风稚身陷险境，还不是拜你哥哥姬皓月所赐？”

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示意她坐下，道：“这样吧，将你们姬家的古经给我写出来吧，算是将你哥哥的错误功将抵过。”

“什么？！”

姬紫月大眼瞪圆，险先跳起来，叫道：“你强词夺理！你这是强盗行径！”

叶凡耸了耸肩，开始跟她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风稚默默听了会儿，发觉这两人还都挺“厉害”。叶凡自然不必说，心眼多得好像筛子，话里左一个坑又一个坑，还尽是弯弯绕绕，连美男计都不要脸地使出来了。而这姬紫月为了拖延时间，也是撒娇耍赖，威胁利诱层出不穷。听他们说话，比听相声还要好玩。

风稚向来是游离于这种嘴皮子战场的。在他看来，姬紫月毕竟是姬家的子弟，杀不得放不得，实乃一个烫手山芋。如今有叶凡这样跟她你来我往地互相坑人，说不定还会诞生出一点古怪的友谊呢。

因此风稚十分淡定，看叶凡挤牙膏似的在半个月中“挤出来”半页纸古经，并一些七零八碎稀奇古怪的女孩子家的玩意儿，也只是围观不语。

这半个月中，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自己三年的情况。叶凡体内还有妖帝圣心的存在，不断淬炼精血，强大己身。同时，他将《道经》轮海卷传给了风稚，也免去了他修行功法上的短板与破绽。

风稚自然也是将虚无之圆这一玄法教给了叶凡。叶凡亲眼见过这一玄法的恐怖威力，然而令人惊异的是，以叶凡修行之天资，竟然也无法完全将之学会，虚无之圆根本无法像风稚所划出来的那样，吞噬所有神力而无波澜。他所划出的圆，顶多只能吸收超过其体内神力约一倍的精气灵气，再多便装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