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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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被泥土掩埋的篝火彻底熄灭，一缕缕白烟从沉睡之人身上渗出，飘荡出窗外朝天际上一幅画卷滚滚而去。

重华站在空地上，双目无神凝视着画卷，她身形快速缩小，最后变成一张残纸缓缓飘落在地。纸上笔墨痕迹淡薄，依稀能看清一张秀丽眉眼。

残纸片被风吹起，打着旋儿朝画卷飘去。白烟将纸片包裹住将其与画卷拼合，重绘纸上笔痕。良久后，穿着一袭月白衣裙的身影从画卷中钻出来，将画卷收起抱在怀中，坐在树冠之上。

“她已转世，前尘忘尽，认不得你我，”舜华俯瞰着屋中姜莹睡貌，手从虚空中抓出一支毛笔，画卷自动摊开到她面前，“外界正逢战乱，她待在这里最安全。”说罢，舜华作势拿起笔往画卷中填上一间屋舍，几亩桑田。

随着笔墨留在画卷上，下方土地平地起房屋，睡在姜家小院里的姜莹与小芽儿被瞬移到新居处。

随后，舜华视线移到另一边一家三口处，浅笑双眸顷刻盛满霜寒，白烟转为黑气一团团掉落在地上，化成长腿蜘蛛朝那对夫妻爬去。

“让我瞧瞧，你们究竟做过什么恶事，”舜华冷声道，蜘蛛爬到沉睡夫妻身上，尖锐副爪直接撕开两人胸腔，将心脏挑出来送到舜华手中。

还在跳动的鲜红心脏染红舜华双眸，看不见瞳仁的眼睛望见这对夫妻卖女求荣，常年带土匪劫掠四方从中获得好处。若不是土匪窝易主见不得他们干这种勾当，否则他们不会逃到这里来。

“这种人，不配留在这。”舜华目光中满是不屑，张开嘴将心脏吞入腹中。蜘蛛得到指令，密密麻麻覆盖在两夫妻身上，将他俩拖入地底。

七八岁的女童陷入美梦中，并未察觉自己父母消失。这让舜华面上也带些犹豫，半天不知该如何下笔，重华从画卷中露出一颗头笑着说，“还小，给次机会。”

“也可，”舜华面色一松，拎笔在画卷中画上一抹身影。又犯难地看向钟离望，“他已死，不过执念太深，魂魄不肯离去。”

“已死之人，留在这里岂不更好？”重华笑嘻嘻说道。

“话虽如此，可他此生功德圆满，下一世该位极人臣，”舜华站起身，面色犹豫，“不该居于此地。”

听此，重华眸光深沉几分，“如今战乱，此刻投胎会有什么好归处？不如留他到盛世太平，再放他出去。”

也是这个理。舜华被这个理由打动，回头再看那微弱魂魄几眼，神色坚定下来，举起笔往画卷上画去。

一刹那，无数黑气从上方渗透下来汇聚成人形朝舜华扑过来。

“你还真是不死心，追到这里来。”被这股作呕的黑气打断绘画，舜华脸部狰狞，手中毛笔化为长剑，直指黑雾。

黑雾围绕着舜华一圈，吹得树冠东倒西歪，一只断尾狐狸从黑雾中走出来，站在另一端树冠上，望向舜华的目光里满是鄙夷，“你们煞费苦心将它们留下来，带领众人避世？哈哈哈哈哈，真是天真。”

舜华冷哼道：“多管闲事。”

“不过，你们确实是做了一件好事，”纯狐忽地笑起来，他身上萦绕着鬼哭狼嚎的魂魄，让它无时无刻都在感受着这些人类的恐惧与绝望，“择优选择，留下那些肮脏丑陋的人族在惊恐中挣扎，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真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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