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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钟睡了大约半小时，是被陈家礼慷慨激昂地陈述和辩解吵醒的。
“哥哥？”她没把遮在眼睛上的卫衣帽掀开。
刚醒，声音还有点哑。
“嗯？要喝水吗？已经晾凉了。”
“家礼哥是在和你吵架吗？”
周黎安瞥了眼陈家礼，“没有，他在跟自己吵，都快跟自己打起来了。”
“...哦。”
周黎安摸着应钟的水杯的杯壁，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只有一点阳光晒过的余温。
他又往里掺了点开水，端到应钟嘴边：“醒了就喝口温水。”
应钟不想动，想直接就着他的手喝。
周黎安挪开了些，“自己拿着。”
“哦”，她也没睁眼，一双手在空中摸摸索索，摸到周黎安的手臂，顺着手臂拿着杯子喝了口，往前一伸，“哥哥，帮我拿着放在桌上。”
“家礼哥怎么不接着说了？”
周黎安看了陈家礼一眼，陈家礼心领神会：“你听这些来干嘛。”
应钟哼了声，小声嘟囔了句：“小气。”
她一醒，陈家礼也不敢再聊些有的没的，假眉三道地和周黎安说着工作上的事。
过了会儿，谁的手机响了。
周黎安倾身去看，顾忱给他打的。
顾忱问他现在在哪儿，主要也是问应钟在哪里，周黎安说他们和陈家礼在九里香公园晒太阳，顾忱这两兄妹也说要过来一起。
应钟阴阳怪气地喟叹道：“真好，我也能和惟惟说些悄悄话了，就像哥哥和家礼哥一样。”
“...”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顾忱和顾惟两兄妹到了。
一开始这张湖边的桌子肯定不够五个人坐，挤都挤不下，他们三个先起身换了张大的，等着他们来。
顾惟从一群人中窜出来，一眼就找着他们三个，一蹦一跳地跑进来。
陈家礼问她：“妹妹，你哥呢？”
“后面吧，他被阿姨拦着要加联系方式。”
“...这些阿姨可真吓人。”
“你们今天出来晒太阳居然不一早把我们叫上。”
应钟解释：“本来就只有我和哥哥的，家礼哥是意外顺道捎上的。”
等顾忱来了后，那三个正好可以打扑克斗地主。
应钟和顾惟一人挨着一个，赌下一把谁赢，赌赢的可以弹一个脑瓜嘣。
五个人都玩得不亦乐乎。
-
没了徐行之，应钟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除了刚开始情绪低落了几天，后面仍旧是该吃吃，该喝喝。
进入高三，哗啦啦的卷子每天跟下雪似的，这段时间应钟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再...就来真的不及了。”
“再不背单词就真的来不及了。”
“再不背书就真的来不及了。”
“再不记数学公式就真的来不及了”
...
顾惟说时间似乎变快了很多，总是上一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完，做下一件事情的时间就已经到了。
环境一个非常非常影响人心态的东西。
哪怕对应钟来说她根本不需要一个好的高考成绩，即便上了大学她也不可能读完，但在此环境下，所有人都在努力，每个科任老师无止境地占用课余时间和自习课，应钟也受到了气氛的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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