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理寺监狱内，华九遥一身干净白衣，坐在案首，神色如常地看着对面的人。
那人低垂着头，浑身伤痕累累，看起来，命已去了半条。
“莫尚书，还不说吗？”华九遥轻轻放下杯子，缓声开口，却凝着一股威压，让人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一盆凉水泼过去，莫岩才缓缓睁眼。
“你们还要我说什么？我都说了啊！温喻是我杀的，他不过一个进士出身的毛头小子罢了，却屡屡在议事时驳斥我，我怎么能忍？
陨铁也是我找人去开采然后运输的，钱嘛，谁不想挣呢？我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你们就赶紧把状纸拿来，我立马就签字画押！”
莫岩的嘴角带着笑意，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快意。
华九遥挥了挥手，后面跟着的一众衙役便出去了，只留下他贴身的小厮。
那小厮抬起头来看向莫岩，一张被抹黑了的脸上，却长着一双清透无比的眸子。
莫岩愣了片刻：“九，九公主？”
楚清歌拍了拍手，拿起一旁烧得火热的烙铁，慢慢走到他的身边。
“是我。”
莫岩哑然失笑：“华大人，这便是你请来的帮手？我没想到华大人你对朋友的妻子，竟然还有这种兴趣啊？”
话音刚落，滚烫的烙铁便直直地落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楚清歌竭力稳住自己的手，一直到莫岩叫不出声来，才扔开了烙铁。
莫岩喉间溢出一抹血迹，不屑地笑道：“呵，从前没发现，你这个女人竟还是个狠角色！不过就凭这些，就想让我就范，做梦去吧！”
楚清歌拍了拍手，蹲下身子，与他视线齐平。
“那你的家人呢？你也不管了吗？”
莫岩明显地怔愣片刻，而后轻蔑地笑道：“我的家人，怎么，我按你们想的说了，我的家人便能安然无恙了？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公主？”
华九遥站起身，走到莫岩面前，正色道：“你只要老实交待你知道的一切，我会让我祖父带领一众文臣为你求情，至少，保你莫家香火不断。”
莫岩惊讶地抬起头，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片刻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强迫自己偏过头去：“我不信你们。”
说完这句话，莫岩便再没开口，无论楚清歌和华九遥如何威逼利诱，他都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走出大理寺监狱时，楚清歌有些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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