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差点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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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琰目光微沉，视线一寸寸扫过萧以棠的兔子灯。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字，看得人眼睛疼。

“话本大卖。”

“赚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每天可以吃到不同的美食。”

“睡觉永远不会被吵醒。”

“……”

男人看了一圈，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笑，萧氏的脑子究竟是如何构造的？满脑子吃喝玩乐，为人所耻。

欲望是卑劣之物，若不能灭人欲，与牲畜何异。

李琰转念一想，如此一来也并不是坏事，他只需从最浅表的物欲下手，便可以引得萧氏心动。

男人轻嗤一声，转身去到书架，书架两侧摆放着青釉色汝瓷，大口小腹，蝉翼纹。

修长有力的手指放到右侧的瓷瓶上，微微转动，书架向两侧拉开，露出里面几平尺的暗格。

暗格多年未用，打开有一股朽木味。

左右摇晃的兔子灯，被男人随意地扔进去，兔子耳朵粘上薄灰，下一瞬暗格再次变得黑暗。

东南角庖屋时不时传来欢笑声，李琰抬眸望去，女子暖黄的身影映在窗柩上，纤细温柔，透露着淡淡的烟火气。

赵广和春梨在萧以棠身边忙前忙后，一起陪着她熬制雪梨水。

雪梨是从中元夜市上买回来的，个头很大，颜色是透亮的黄，上面斑点稀少，带着夜霜。

将雪梨洗净，擦去表面的水滴，圆圆滚滚的雪梨躺在砧板上，一分为八瓣，再用十刀剜去梨核。

清甜的雪梨片被放入锅中，再放入赵广削好的竹蔗，小火慢慢将这一锅东西煮开，水蒸气翻腾，空气中弥漫着甜香。

萧以棠用勺匙盛出一碗雪梨水，示意赵广给李琰送过去。

“给你家主子送过去吧，这雪梨是他买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虽不知李靖川今日为何如此古怪，但总归是往好处转变，她也该给男人点甜头尝尝。

赵广端起瓷碗，笑得谄媚，意有所指道：“夫人，您终于开窍了，对主子再怎么好都不为过。”

萧以棠动作一滞，瞥了赵广一眼，没说话，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将锅里的雪梨水分成三份。

赵广不愧是家生的奴才，真不知他在心中美化了李靖川几分。

李靖川这个人脾气不好，还家贫，若不是长得玉质金相，可谓是一无是处。

......

李琰双眼黑沉，盯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瓷碗：“萧氏让你端过来的？”

赵广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是萧夫人让奴才送过来的，萧夫人在庖屋辛苦了大半天，雪梨水刚刚煮好，便命奴才将第一碗给主子端过来。”

赵广捡着好听的话说给李琰听，他私心想让萧以棠进王府。

良久，久到赵广以为李琰不会再喝下这碗雪梨水时，男人浑身散发着冷意和别扭，将雪梨水端起来，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

男人眉头微蹙，甜，甜得腻人。

这倒是一个好兆头，他不过给萧氏买了几个雪梨，萧氏就眼巴巴地给他送来雪梨汤，看来萧氏爱上他只是时间问题。

男人压制住自己想要翘起来的嘴角，重新将注意力在放到书本上，《三国计》。

李琰声音淡淡：“赵广，可有一枕清风的消息？”

赵广唏嘘道：“主子怪哉，一枕清风仿佛是写完《三国计》凭空消失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从何处来，甚至掌柜的欠他的书稿钱，他也不来要。”

“难不成，那一枕清风写书只是兴趣，不指望着谋生？”

李琰双眸泛冷：“只要存在就一定有痕迹，一枕清风若不能为我所用，那他绝不能存活于世。”

男人白净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语气随意。

夜深人静，外面时不时传来蟋蟀的叫声。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雪梨水的原因，通常熟睡一整夜的萧以棠，半夜被尿意憋醒。

她不清楚是几时，睁开眼，黑漆漆一片，只有几缕稀疏浅淡的月光从窗柩透过来，恐怖阴森。

沉睡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控制不住地幻想许多，飘在门框上的女鬼，在地上爬行的断腿鬼。

萧以棠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忍一忍，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想要培养睡意，谁知尿意越来越急。

她断不能尿在床榻上，否则无颜见人。

女人深呼吸好几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从床榻上站起来，轻手轻脚但动作迅速地爬起来，莽着一股冲劲。

速战速决。

李琰睡觉浅，尤其是当萧以棠睡在他身侧，他睡觉更浅。

从身旁女人发出细微动静的瞬间，他便睁开眼睛，之所以没有做声，就是想看看萧以棠打算做什么。谁知，慢悠悠动作的女人，突然动作加快，快准狠地踩在他双腿之间偏上的地方。

还好男人的本能让李琰率先有了动作，他几乎是略带狼狈地往上蹿了几寸。

男人瞳孔威震，声音夹杂着怒意：“萧氏，你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