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远离
林邀月没应话，目光森森地落在了他的手腕上，脸色看着平静隐忍，手指却是掐入了骨肉。
那串檀珠，上一世，他死，自己去摘，他宁愿毁掉，都不愿留给自己。而如今，他两手空空，也毫无焦急之色。
除了能给了那个小贱人，也再无其他可能了。
可上一世分明没有，在他要将这串檀珠赠予蒲桑子时，她阻拦了下来，她不能得到了，旁人也绝不可能得到。
那为何，这是为何。
难不成蒲桑子也重生了？
像是恐惧，指节都开始泛白，攥得直到慕子安起身要离去，她这才快步上前将人给拦住。
她叫住了人：“大师兄，早便听说修行山有一小师妹，天赋异禀，你可带我去见见她。”
慕子安脸色冷了下去。
林邀月立马找补：“我便是慕名而来，以往都只是听说，如今我入了修行山，自是想要见上一面，以她为榜样，好生修行。”
慕子安淡淡只说了一句：“她凡间历练去了。”
说完，便直接离开，不过几步，他又顿住了脚步，回头。
“你的修行是这一批弟子中较为薄弱的，既然要以她为榜样，与其想着是否要与她见上一面，不如多加潜心修行。”
说罢，没顾忌林邀月僵掉的笑意，扭头离开。
他来到幻境，原本以为会孤零零坐在哪个角落的人如今找不到身影，反倒是多了十几个碍人眼的幻人。
一个个男侍模样弄得英俊，插花弹琴，尽显雅致。
慕子安手紧了紧，整个人说不出的凉薄沉重，手带着一丝怒气一甩，几人幻化成一缕青烟飘散。
入了她的屋子，便是瞧见她懒散坐在躺椅上，借着夕阳余晖，欣赏着手中的画像，她最终还是给拿了出来。
身后，一男子为她梳发，一人为她扇风，旁边一人为她沏茶，她安安静静的，风吹起微微拂动她的发丝，花窗的影子一明一暗地落在她的身上，她犹如一幅带着暗淡色彩的美人图，撩拨人的心弦，美得不切实际。
慕子安蹙眉，直接将这几人烟消云散。
茶杯、玉梳、团扇齐齐落在了地上。
蒲桑子嘴角勾了勾，也没说什么，继续打量着手中的这幅画像。他画的，正是那日蒲桑子同他挑明心意的那一夜，糟糕的回忆，到他这倒是显得珍贵。
身后人靠近，捡起地上的玉梳，替她轻柔地梳着发丝。她头发生得如同绸缎一般，光泽又顺滑，很是漂亮。
虽是平静，但蒲桑子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气，一手梳着发，一手摸上她的肩头，语气沉沉：“怎么变了这么多男子。”
蒲桑子将手上的画像盖在了脸颊上，看不清她的神情，不过声音之中带着笑意：“我一人无聊，你几日不来，总得有人陪吧。”
慕子安直勾勾地将人盯着，沉默了片刻，道了歉：“我的错，这几日招新弟子，这才没顾上你。”
脸颊上的画漂浮在半空，随后乖巧地落在了一旁桌子上。
蒲桑子偏头瞧他，两眼下都有了淤青，撑着的眼皮带着疲倦，看来这几日他也是不眠不休地累着了。
她背对上光影，暖光为她的轮廓勾勒着，虽是穿着高领长衫，但身上的轻纱单薄，身形若影若线地显露出来，纤细又单薄，让人着迷。
几日的想念此时此刻被激发出来，慕子安盯上那张水润粉红的小嘴，胸腔之中的情意愈发灼烈地烧了起来，抬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耳垂，闭上眼眸就要靠近。
几乎是要亲吻上，一只小手骤然抵在了他的唇瓣上，睁开眼，近在咫尺的一张小脸却是摇了摇头。
她往后缩上一小步：“哥哥骗人，若只是招新弟子，为何哥哥身上会有姑娘的香气。”
蒲桑子歪头，这股香气她自是熟悉的不能够在熟悉，一股荔枝的果味香甜味。她小时喜欢吃荔枝，身上永远会有一股这般的味道。林邀月既然要学她，便是将这股味道也给学了去。但如今人长大了，她没再对这股味道有什么情有独钟的地方，身上也就由这股小屁孩才有的味道变成了茶墨香。
听她这般说，慕子安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袍，却是有一股其它的香味，这味道他又熟悉。
他立马解释：“这次来了一个新弟子，与阿子你小时很是相似，想来是我领她找路的途中，她当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将人护住，这才沾染上。”
这小把戏同以往也是一模一样。
蒲桑子坐正了身子：“和我小时候很像？那哥哥，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没有犹豫，他几乎脱口而出：“自是你漂亮。”
这话倒真不是哄人的。蒲桑子这般的孤傲的性子，修行山上上下下的都依旧喜爱她，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张脸。又白又嫩，清冷而不知自，仿若雕刻一般的好容貌，即使不笑，也自带着一股书香墨气。
那林邀月，或许气质上会同蒲桑子有几分相似，但当真比起来，便就是没了可比性。蒲桑子有着让人一眼沦陷的本领，这可不是旁人想学就能学得来的。
蒲桑子：“那为何哥哥会觉得她和我像，我小时候不好看吗。”
她像是真生了气，如同小时候一般，扭过了脑袋，白瓷一般的小脸气鼓鼓的。
“没。”慕子安心中立马一软，坐到了她身旁。
从小她委屈就是不哭不闹，委屈地背对着人，只是这般，慕子安都觉得，什么都该是自己的错。
“只是有些动作，有些神态，还有这味道，有些相像而已。”
“相像？”她回过头，“我不喜欢。哥哥喜欢以前的阿子，不是现在的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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