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第二天拍摄的时候，艾波才明白阿尔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这个镜头里，丹尼坐在喷泉池边读书，索菲娅本来在远处的小植物园里散步，看到丹尼一人坐在泉水边，她唇角勾起，袅袅娜娜的走了过去。

她今天换的是墨绿色的绸缎裙——艾波答应出演这部电影的一个原因，是电影的置装费极其昂贵，为了贴合美煞众生的公爵夫人的形象，她足足换了四十套裙子！每一件都美轮美奂，满足了她的少女心。

她这身浓得似乎化不开的绿色，如同滴在清澈泉水中的墨滴，晕染出来一整片诗意的境界——她走到男人旁边，看到他手中的书。

竟然是《夜莺与玫瑰》。青年人想要一朵红玫瑰向爱人表白，夜莺恋慕着这个英俊的青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住白玫瑰的尖利的刺，刺深入到她跳动的心脏——流出的血将这一朵玫瑰染成红色。

可惜，那朵玫瑰的结局，却是掉入阴沟，被肮脏的老鼠啃噬。

女人的香气扑鼻而来，镜头给了艾波特写——她的眼神中流光溢彩，如同亮晶晶的寒星，近在眼前却又高不可攀，神情有妩媚之色却又不可亵渎，仿佛那个与马夫交,欢的人绝不是面前这个高贵的女子。

男人知道她的本性，却无法抑制的被她吸引。她是毒，是罂粟花。是无法戒除的瘾。

他匆忙要走，女人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撕扯中，她向后掉入水中。男人为了拉住她，一起跌倒了水池里。

镜头向前平稳的推进，一直拍摄着森冷的水面，水中隐隐有妩媚的墨绿色在浮动——当观众开始心焦时，女人恰到好处的抬起头，她的水藻一样的卷发在水面铺开，妖艳的裙子紧紧的裹住美丽的身材，材质浸了水显得有些透视。

她的睫毛上都挂了水珠，如同带着凝露的红玫瑰——她的嘴唇微微张着，似是用嘴在呼吸，那样诱人的果实。女经纪人在镜头前都看的脸红心跳，这一幕如此的具有性.张力，她为一个直女都开始心慌意乱起来。

男人这时也抬起头，双人中景——女人如同清晨弥散的雾气，又似夜间浓稠的水雾，轻轻吻住男人的双唇。她恶意的舔舐了一下他的舌尖，阿尔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仅仅一个吻就换起了他潜藏的欲望。这太可怕了——他从未在电影中如此失态。

这是一个奶油味的吻。

艾波在他的唇齿中品尝到了奶油的香甜，似乎在吃奶油蛋糕一样，她吻的更加热烈，像是从男人的唇中贪食蛋糕一般，她的舌尖细密的扫过他的唇，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男人轻轻的喘息着。他努力的保持着清醒，最后才狠心推开身边的女人。落荒而逃。女人站在水池中，给了一个近景，镜头底端取在她的锁骨下边，细嫩的水滴沿着她的胸线向下流淌，消失在神秘的末端——

sobeautiful。

贝托鲁奇非常满意，但他还要求更好——所以在他的要求下，这个镜头反复重来了许多遍。一次次的吹头发，一次次的进水，一次次的吹干熨烫衣服，整整拍了一天——

辛苦，但是必须的付出。化妆师一遍遍为她补妆，服装师一遍遍的吹干衣服，摄影师一遍遍的取景，大家都不嫌累。更何况，阿尔在水中，一次次的吻住她。她的舌尖拨弄开他的唇，如灵蛇般往里试探着，如同探秘密境。

她的眼皮半睁，慵懒如猫。呼吸间都可吐纳芳兰。

终于结束这一场景的拍摄后，助理赶紧给她披上棉衣。阿尔身边也有助理围着他，他的身上也滴着水滴，显得莫名性感。她打了个哈欠，贝托鲁奇让她赶紧回屋休息。喂了温热的汤，洗了热水澡，在被窝里闷一身汗。希望不要耽误进度。

但第二天，她还是发烧了。

身体滚热的如同火焰，意识变得涣散。她懒绵绵的躺在床上，一点劲儿都使不上。贝托鲁奇是身经百战的大导演，看到阿尔没事，赶紧整理了拍摄的进程表，把没有艾波的场景调到了前面。

但是贝托鲁奇同时是个疯狂的导演。电影和现实形成巧妙地互文，镜头中的索菲娅同样感染了风寒，在卧室里休息，夜间忽然发起了烧，管家不在，只能男人起来为她喂药，用冰凉的水擦体。

阿尔上来就反对：“艾波都生病了，你不让她休息，还让她拍摄，贝托，你太过分了吧！”

但贝托鲁奇有自己的理由，他眼里艾波还可以坚持拍完这个镜头，艾波叫住了阿尔，她昏昏沉沉的点头，这一幕的拍摄不麻烦，她只是躺在床上，任由男人用凉水为她退烧，然后握住他的指尖。接下来是男人吻她。

阿尔叹了口气，艾波的拼命令他惊讶，心间亦有一丝怜悯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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