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蛇神祸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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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人说打店面重要的是材料，以前她还不以为然如今看来果然是挺重要的，屋子里的木头散发着没干毛巾的臭气，内里的四个角落长了毛，房间昏暗得如同夜晚。

许知意躺在床上，脑袋像是被人用棍子打了一下，昏沉之间她觉到有双手正在摸她的身体。

阴凉得像毒蛇在皮肤间游走，滑过前胸，略过腰线，温吐的呼吸近在咫尺，脸上的热量也透过皮肤无比贴近于许知意，混沌迷茫间她嗅到了那人身上淡淡的梅香。

许知意无比庆幸自己还维持着那副扑克脸，她的心跳如擂鼓，冷汗涔涔，眼球被包裹在眼下，不安得转动。

死眼，快睁啊！

洛冰檀轻轻地吸了口气，她跪在床上，手掌压着许知意的肩头，另一只手费力得解开她的衣带，手背上有着几道肉眼可见的指甲划痕。

洛冰檀的目光专注又认真，模样称得上温柔，脸颊侧边偷溜下来的头发顺直而下落到她的眼前，她漫不经心地伸手别了回去，一回神却正对上少女睁得大大的眼睛。

“把你吵醒了，抱歉”她朝她歉意地笑了笑，略带锐利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些许，像是邻家温柔的姐姐，让人很有好感。

许知意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恶意的揣测，温柔漂亮的女主怎么会是坏人。

许知意尴尬了一瞬，转头却未发现同行的几人，她疑惑地开口：“他们呢”

洛冰檀也回头看，“他们？”

“他们去买药了”

“全去了吗？”许知意有些惊奇地反问。

其他人还有可能可怜可怜她这个伤号，白薇薇就算了吧，她不毒死她就谢天谢地了。

“抬手。”洛冰檀拾起一边袖子从她手上穿了过去，她一边给她换衣服一边答：“两位公子去买药了，年龄小一点的小姐自告奋勇去给你煮汤了。”

“至于…大一点那位”她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开口：“她跟老板娘吵了起来，现在回房把自己锁了起来。”

许知意的脸红润润的分不清是发烧还是害羞，她第一回跟别人这么亲近难免别扭，只能把注意力在她的话里。

“郡…白小姐跟老板娘吵架了？”她叹了口气，早有预料她不会就此安分，因此也没有太过震惊。

“对，她好像不是很满意这里的环境”洛冰檀想起那位小姐大发雷霆的样子，莫名有些想笑，那何止是不满意……

衣服终于换好了，许知意撑起身子拖着腿靠在墙上，散发在背，灰白色的长袍有些大了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外套，衣服上有着深深的梅香，她不用低头便能闻得清楚。

“洛姑娘的衣服是用的什么香？”

跟谢霁月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她默默地补充。

“我不用香”她笑盈盈地望向许知意，一双动人的眼眸难得存了点揶揄，“我看你根本不是来问香而是来问人的。”

许知意拢了拢自己的衣领，她抿了抿唇，犹豫地开口：“洛姑娘不是谢霁月的姐姐吗，为何要装作不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不答反问。

“那天你来许府扮作小姑娘来找谢霁月的时候，他告诉我的”许知意摸了摸鼻子，心虚地捏了捏袖口。

“放屁！谁去找他了！”洛冰檀拍案而起，平静的脸上泛起波澜如同一块破碎的玻璃，内里的嫌弃之意绝不似作伪。

许知意：？？？

难道巧笑倩兮，顾盼生姿的美人面只是你的伪装？

“咳！”洛冰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又极快掩去，再睁眼时就又是那个明媚殊丽的“女主”了。

“这种话还是太过荒唐，我之所以会以那种姿态去许府纯纯是个意外。”她抿了抿唇，眸中泛着水意，好似想起万般伤心的故事。

“那时我才初出茅庐…”她的声音很清咬字却很清楚，柳眉倒竖，眉眼戚戚，很容易就让人想起窗外被落水敲打摇曳的杏花。

五年前，幽州，暮春时节，杏花开了满城，花瓣残叶落得满地都是，商人小贩便踩着满地的花香热热闹闹地筹备起一年一度的灯市。

“那会儿我是跟老师一起来的，尚且不知天高地厚总想着彰显一下自己学会的三脚猫功夫，因此总是闯祸，为此我师傅可是焦头烂额。”

“有一回，我闯得祸大了，一不小心把吃蘑菇中毒的姜二小姐当成邪祟给打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好不伤心的模样让我师傅的脸色一沉再沉。”

“他罚你了吗？”许知意听得兴致盎然，没想到女主竟有这样有趣的过往。

“本来是要打的，让姜二小姐给拦下了。”洛冰檀颤颤地笑了，想起那会儿小丫头神采飞扬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高兴。

“我师傅长得很凶还是个中年大叔，跟医师医者仁心的形象可谓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往那一杵就是一座山，姜二小姐生怕他把我打死，就哭着喊着不让他下手。”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们的关系好了起来，逛街，购物，读书我们经常一起。”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似乎是嫉妒洛冰檀幸福的一生，老天给她降下了人生中的第一道天雷，就像书上说的意外和明天永远不会知道哪个先来。

“我要走了”少年时的洛冰檀满脸稚气，精致可爱的脸上堆满不舍，她的手攒紧少女的衣袖，眼眶红红的，恋恋不舍地说着告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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