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回程

在树荫下小憩了半个时辰，便又重新启程，梅长苏先上马车，萧景琰后上。车厢还算宽敞，车厢三面贴着车壁安了软座，梅长苏坐在里座，萧景琰坐在侧座。

梅长苏从车壁上的布袋取出一把纸扇递给萧景琰，“马车里头虽比外面要凉快些，但也热，恰好这里放了一把扇子，殿下拿去用。”

萧景琰接过纸扇，慢慢打开，扇子上画了梅花，一旁还提了一首诗。萧景琰饶有兴致地问：“这画是先生画的？”

“闲时随意画的，难得大雅之堂。”

萧景琰再看一眼扇面的字画，“我倒是觉着，这画中物虽是常见之物，但经先生一描绘，便有些清新脱俗。”

梅长苏淡淡一笑，“殿下谬赞了。”

“是先生谦虚。”

萧景琰道，接着又细细看了看扇面的画。

梅长苏打着呵欠道：“苏某有些乏了，小睡一会儿，殿下随意。”

“嗯。”

萧景琰应了一声。

梅长苏背靠车壁，头靠在车厢角落，闭上眼睛不久便睡了过去。萧景琰抬头看了看他，见他熟睡，便光明正大地看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梅长苏的睡颜，长睫落在下眼眶，在皮肤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薄唇轻抿，十分安详。

萧景琰轻轻收起扇子，再看了看梅长苏，他这样睡着定不舒服。萧景琰心中有些犹豫，到底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熟睡中的梅长苏微微蹙起眉。萧景琰起身弯着腰坐到他旁边去，将手上的纸扇放在一边，双手轻轻搂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右手扶住他，左手拿起纸扇，打开，慢慢摇着风。

一低头，便能看到他的睡颜，心里一股暖意。

梅长苏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在萧景琰怀里。他慌忙离开，歉然道：“苏某失态了。”

萧景琰道：“是我看先生睡得不舒服，才自主张。”

梅长苏看了他一眼，微微垂头，轻声道：“多谢殿下。”

赶了几天的路，炎热一过，又下起了一场不休不停的雨。连着下了两天雨，梅长苏一行人不得不在元洲的一家客栈落脚。

窗外雨声淅沥，灰蒙蒙一片，能见的也只有对面的屋檐。

梅长苏站在窗前，看着屋檐的雨水滴落，看得有些入神。此时，门外有敲门声，梅长苏喊了一声进来。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萧景琰单掌托着一沓书进来，“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去附近书铺买了些书回来，苏先生若是闲得无事，可翻一翻书来解闷。”

“正合我意。”

梅长苏从窗边走了回来，萧景琰将书放在矮几上便转身关门。梅长苏盘腿坐下，拿起那一沓书最上面的那本翻了翻，又放了回去，再拿起一本，又放了回去。

萧景琰好奇地问：“这些书苏先生难道都不喜欢？”

梅长苏再拿起一本翻了翻，“不是，这些我都看过了。”

萧景琰愣了片刻，随即轻笑，“也是，苏先生博才多学，怕是鲜有先生不曾读过的书。”

“世上的书成千上万，苏某有幸读过的不过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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